在笔者多年的教育督导实践中，有一种现象一直存在，近年来似乎越来越普遍，简言之就是督导过程中的“三少”：一是被督单位（为叙述方便，本文所指督导对象是学校）的自查报告很少谈存在问题，往往是“成绩与经验长篇大论、问题与不足做个点缀”，有些干脆不提问题，来一段“进一步发展面临的挑战”“进一步发展的思考”，尽管字里行间蕴含了目前存在的问题或不足，但就是不愿直面。二是督导过程缺少“问题意识”，督导组往往是重经验总结、亮点挖掘，轻问题查找、归因分析，一些问题就在满场“莺歌燕舞”中被掩盖过去了。三是督导报告对学校发展存在问题以及相应的整改要求（建议）的表述较少，提问题往往“琵琶遮面”绕弯子，“略有不足”“相对较低”云云，有时干脆避开问题只提一些建议，落得个皆大欢喜。
“三少”现象的存在，固然有许多深层次的原因，如方法论、发展观等等，但从教育督导本身来说，尽管现在已处于“深化学校发展性督导评估”阶段，教育督导以帮助指导学校自主发展为宗旨,以增强学校可持续发展能力为目的。但不可否认的是，首先，督导作为教育行政监督、执法的重要手段，其结果的运用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国家和上海市的教育督导条例都明确规定“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或者有关主管部门应当将督导报告作为对被督导单位及其主要负责人进行考核、奖惩、任免的重要依据”，这一规定表明督导具有“高利害性”，因此，回避问题以及规避风险也就成为被督学校的选择。其次，目前督导评估技术和手段还不够丰富，督导工作程序还不够严格，督学的专业水平还参差不齐，这些都造成了督导过程中信息采集、分析与判断的不充分和不到位，导致“成绩与经验容易验证、问题或不足查找困难”的局面，直接影响了教育督导实效性和权威性的实现。再次，也许是受“和为贵”传统观念的影响，总觉得找问题是“揭短、找茬”，会影响督导部门和学校之间的关系。
面对“三少”现象的存在，个人以为，在深化教育督导改革、提高教育治理能力的大背景下，亟待引起相关各方的高度关注，从三方面推进解决这一问题。
一、提高思想认识
唯物辩证主义认识论认为，人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问题”是事物发生发展的原因和动力。著名哲学家维特根斯坦在《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一书中，提出了“如果你没有问题，就离失败不远了”“问题等于零，机遇也等于零”等观点；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系列重要讲话中，针对如何解决新的历史条件下党和国家发展面临的一系列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始终贯穿着强烈的问题意识、鲜明的问题导向，多次提出：在新形势下全面深化改革、开创事业发展新局面，领导干部必须有发现问题的敏锐、正视问题的清醒、解决问题的自觉。近年来开展的“三严三实”等专题教育活动都很好体现了“问题导向”，取得了显著成效。同样，教育督导作为教育事业科学发展的重要保障和推动力，理应坚持“问题导向”，既要当好教育工作的“护法卫士”，又要当好学校发展的“保健医生”，针对存在问题开好“药方”。
二、深化督导改革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要深入推进管办评分离，强化国家教育督导；刘延东副总理在“深化教育督导改革暨第十届国家督学聘任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要坚持目标导向和问题导向，着力推动重点领域关键环节改革取得突破，加快完善教育督导体系，提高教育督导水平；《上海市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关于进一步加强本市教育督导工作的意见》提出了“完善对各级各类学校规范办学提高质量的督学制度”的具体要求：尊重学校发展的差异性，深化和完善学校发展性督导评估，努力构建以学校发展规划为基础、学校自评和外部督导评价相结合、学校自主发展与监督指导相统一的“学校发展性督导”评价模式，促进各级各类学校合理定位、实现教育的“增值”。因此，我们要在深化督导改革过程中，全面理解“学校发展性督导”评价模式的内涵，尤其是要关注学校的发展目标和潜力，注重诊断发展中的问题，寻找学校发展的关键因素，加强指导与服务，提高学校管理水平和治校能力。
三、健全工作机制
坚持问题导向，要贯穿在督导全过程中。一是要加强现代学校制度建设，建立健全学校自我评价制度，明确以发现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为自评工作主线，提高自我评价、自我调控、自我完善的意识和能力,形成内外结合的良性互动督导机制。二是要强化督导程序意识，细化督导工作制度，完善督导流程，使各个方面、各个环节的工作都做到以问题为导向，注重发现和解决问题。如实地督导要在了解学校办学情况和梳理办学经验、亮点的同时，更要了解学校在上一次督导后整改措施的落实情况，找准当前依然存在的问题，分清问题的性质和严重程度，分门别类提出整改或改进要求。对触碰规范办学底线的问题坚决不回避、不掩饰，限期整改并监督落实；对内涵发展中的管理缺失、工作不到位等问题，要客观、具体，并提出观点鲜明、针对性和可操作性强的改进意见；对学校特色发展中遇到的瓶颈问题，要能提出专业性强的指导性建议。同样，督导报告也要在体例、内容等方面体现“问题导向”，文字篇幅可以在办学成效、存在问题、改进意见三者间来个“三分天下”，真正起到促进学校发现问题、改进工作、实现持续发展的督导目的。
作者：上海市闵行区责任督学 周代骏
